流水的冷CP铁打的我,三十年企鹅,三十年北极熊。不拆不逆不All不水仙不互攻不无差不攻控也不受控,常年吃衍生,最无耻的就是萌RPS。如果我在吃饭上也这么挑食就好了,那肯定能瘦,可是我没有。

张天云颤抖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本《宋词》泛了黄、略略有些不平整的封皮,目光望向窗外,很悠远很悠远的地方。

单然不知道他在看哪儿,又看到了些什么,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敏感的内心让她觉得也许在某处,她的张爷爷能看见他的靳少校。

张天云悠悠的说:“我活的太久了,太久了,我也没想到我能活这么久,从战争中、天灾里、还有那场人祸里走出来,似乎有什么天意似的,可我从年轻的时候就不怎么相信天意,那就只能相信人的信念了,恐怕是这封信里,他对生的信念和叮嘱一直在鼓励着我。”

“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我始终觉得要是他还在该多好。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许对于他而言,死在那场抵御外族侵略,保家护国的战争里,才是最好的结局与归宿。”

单然听他这么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猜想这一定是他张爷爷为了安慰他自己而找的借口。

张天云把目光缓缓收回来,看着单然。单然看见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从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来,她听见他说:“靳语堂,他是那样一个胸怀豪情壮志却又纯粹干净的人,他说他的枪口绝对不会对准中国人,他做到了,为了保家卫国,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对于他而言,还有比这更幸福,更求仁得仁的吗?”

“内战,人不得不把枪口对准自己人;还有那惨烈的十年。我很庆幸,这一切他都没看见。”

战争是残酷的,这谁都明白。张天云到现在都弄不清楚的是那十年,明明是在和平年代,人性中黑暗而荒唐的一面,却像火山岩浆一样喷薄而出,像火一样吞噬了人性应有的希望和良善。

那人吃人的十年里,张天云被定性为资本家,名字写在大字报上,被挂着牌子游街、被批斗、剃头、劳动,是什么感觉,现在他已经快忘了。但他还清晰的记得他的一家邻居,两个男人,以前一个是地主另一个是唱昆曲的,他们在一起过日子。在那时候被人折磨、毒打和羞辱,最后红了眼,互相揭发互相辱骂,他以为他们决裂了,可最终是在一个清晨里,人们发现他们双双用两条白布,把命挂在房梁上了。那时他们穿的是整整齐齐,像戏文里唱的比翼双飞。

他年轻的时候,算是个洋派的人,又全心投入在服装业里,对戏剧没什么研究,但那一刻,他感觉到了那种戏剧式的凄美。张天云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一种命定的悲哀,当弱小的生命被时代的巨大齿轮碾碎时,发出的轻声哀叹,甚至都无人聆听。

张天云休息了片刻,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如果他真的活到了那时候,这种苦,我没法看着他去咽,脊梁那么直的一个人,要去被宵小之徒践踏、唾弃、打断骨头,谁能忍心?而我呢,在商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早就看穿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活这么久吧。”然后他闭了眼,说:“今天我说的太多了,你是不是不爱听了?”

单然摇了摇头,她几乎说不出话,拿着书的手微微颤抖,她想安慰他,可是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无足轻重的。

“孩子,拿走你喜欢的书吧,”他看着窗外,“我有点儿困了。”


评论(2)
热度(3)

© Alex has new shoes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