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冷CP铁打的我,三十年企鹅,三十年北极熊。不拆不逆不All不水仙不互攻不无差不攻控也不受控,常年吃衍生,最无耻的就是萌RPS。如果我在吃饭上也这么挑食就好了,那肯定能瘦,可是我没有。

【周关衍生】【靳语堂x张天云】一句承诺

我的爱情撞上了战争 靳语堂
红衣坊 张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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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寒风从北向南侵袭着上海滩,树上的寒鸦、男人们略显疲惫虚假的寒暄声、女士的高跟鞋踩踏水泥地的声音、卖烟的小贩和人力车车夫的吆喝声、汽车的鸣笛和发动机的声音,在霜色中交织成一片,往日里本应该嘈杂热闹的合奏如今显得略带沉闷。它们被云昌西装店的玻璃门阻隔在外面的空间里,听得不太真切,就像耳朵里隔着一层雾。玻璃门上薄薄的覆着一层霜冻,外面的世界只剩了个模糊的轮廓。
屋里汽炉发出不自然的微弱的响声,张天云穿着西装背心和白衬衫,潜心于他的新设计,他搓了搓微凉的双手,用优雅的手势给自己紧了紧领口。小汽炉的热量没办法辐射整个屋子,他穿的虽然整齐,却还是有点抵御不住溜进来的寒气。再穿多一点就容易显得臃肿了,张天云绝不会允许自己穿着西装却显出狼狈来。他始终记得亨利先生的教诲,一个连西装都不会穿的人,是没法做好西装的。
太阳悄然隐没入西边的山,五点多一点,天色像笔洗里被墨汁慢慢侵染的水,全数染上了墨色。
到了商店打烊的时候,汪仁昌如往常一样叫着张天云一起回住处,张天云却说他还有点事儿,需要再留一段时间,让他不用等他。汪仁昌起初愣了愣,随后点了头,就先离开了。裁缝们也跟他打了招呼,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张天云从全神贯注中抽离出来,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玻璃窗外面,华灯初上,夜上海才刚刚拉开了它的帘幕。即使是寒冬,也影响不了爱好玩乐且有余裕玩乐的人的心境,他们都是给自己留好了后路的,也许今天还在上海的百乐门,明天就到了香港了。
他闻到自己袖口边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最后几丝几不可闻的男士香水气味。香水可是上海滩正时兴的西洋玩意儿,几年前张天云还是一个怀揣着美利坚梦的学生的时候,他就为了攒船票钱倒卖过。他自己对这东西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是穿西服擦香水成了一种风潮,为了配合西服,在正式场合他也会喷一喷香水。
他又低下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就在这时刻,他听见了门有些响动,它被推开了,接着是军靴踏进门里的声音,从这步伐的利落声音里,就能判断出来人是果断而不拖沓的性格。客人一直走到了张天云的办公桌前。
张天云嘴角上翘带上了微笑,眼皮却没抬起来,“怎么你们军人可以不守时吗?”
靳语堂带着一些歉意,不疾不徐的解释道:“实在对不起,今天实在是有公务耽误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张天云画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来,带着笑看着眼前站的笔直的靳语堂。靳语堂一如既往的将仪容整理的很精神,头发利索的向后梳,胡须修得整齐,军装外面套着一件呢子军大氅,军大氅染上了风霜与淡淡的铁生味。在张天云眼里,他是配得上他身上的这身军装的人。
靳语堂的身姿一直很挺拔,这不仅是出于他当兵后养成的习惯,在他们俩刚认识,都还在学生年代的时候,靳语堂抱着一摞书穿过马路的身影,挺拔的脊梁和昂首阔步的样子,让他在人群之中很显眼,以至于张天云总是忘不了。
“还是先工作吧。”张天云笑着站起身。
“不耽误,先吃饭吧,让你空着肚子工作我也过意不去。”
“也好。”张天云整了整衣服,从门口的衣架上拿下他的西装外套穿好。
他们一起走出店门,张天云把店门落了锁。转身的时候他因为外面的寒风禁不住缩了缩脖子,紧接着肩背上就感觉到了一些温暖的重量,靳语堂把军大氅给他披在了身上。
“我没觉得冷,你自己穿吧。”张天云推拒道。
靳语堂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拉起张天云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尖,手指尖的温度差出卖了张天云,温热的触感从靳语堂的手指流淌到他的手指,这时他就没法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走到靳语堂的车旁边,靳语堂向车的方向伸了伸手,示意张天云上车。
张天云没动,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们去阿祥那儿吧,我好久没见他了。”
阿祥的茶水摊儿离云昌西装店不算太远,两个人没有上车,默契的按照以往的惯例选择了步行。
并肩在夜里走着,两个人仿佛各怀心事似的,一开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靳语堂开了口,打破了悬着的沉默,“天云。”
“嗯?”
“我让你帮我做西装,这既是一件工作,也是作为朋友对你的委托。”
张天云点了点头,他侧过脸看着靳语堂,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天云,你不用做每一件事儿都太绷着。”
在日本人在沈阳炮轰北大营以后,全国各地的部队都严阵以待。日本人早就在上海周边虎视眈眈,身在驻上海的十九路军的靳语堂自然也做好了随时待命的准备。靳语堂一直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他从小听着伏波将军和戚继光等英雄的故事长大,读词也爱读辛弃疾和陆游。他希望这个国家永远和平、永远昌盛,人们都能过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哪怕他自己一身本领都无用武之地也在所不惜,但从日本人的铁蹄踏上中国领土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没打算从中国空手而归,这一点,别说他一个熟知军政的中国军人,下至黄口小儿上至耄耋老人都无人不知。在这个战争年代,作为一个军人,他随时待命随时准备上战场亦随时准备为他忠于的国家牺牲生命,“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是何等的气魄,又是多难得的军人式的浪漫。
只是他心里有个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张天云。张天云的肩膀上一直担着一个沉重的负担,就是重振同义昌的使命,这个使命又笼罩在他父亲的死的阴影下。客观上,张天云与日本人斗智斗勇,是在振兴民族企业,这不失为一件好事,但张天云总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让他像一张拉满了的弓,随时要从中间裂开似的。靳语堂怕他迟早要伤害到他自己。
“这可不像一个军人该说的话。”张天云挑起嘴角微笑着说。
“那像一个朋友该说的话吗?”
张天云愣了愣。他发现今天的靳语堂哪儿有些不对,不知道是过于客气,还是过于苦口婆心。“你今天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靳语堂笑了,他想着不愧是张天云,总是那么机敏,便问道:“哪儿不一样了?”
张天云抿了嘴摇了摇头,露出个困惑又无奈的表情。
这时他们已经走过了繁华的闹市区,灯红酒绿和喧闹的人声被他们甩在身后,道路变得狭窄了一些,行人也变得少了。这也就预示着,离阿祥的摊子不远了。

阿祥的摊子挂了一个大大的四方招牌,上面写着水字,但实际上他不只卖茶水,他有一个炉灶,还卖一些简单的家常小菜。张天云和汪仁昌就经常来他这儿吃个便饭或者喝口茶,算是照顾他的生意,但他不好意思要他们的钱,总是推拒。张天云也和靳语堂来坐过几回,靳语堂倒是很喜欢阿祥的手艺,也很喜欢阿祥的为人。他一个北方出生的军人喜欢吃宁波菜的甜口这点,却时常被张天云拿来嘲笑。靳语堂对这话倒也没反驳,只说中国大江南北的家常菜没有不合他口味的,张天云知道这是因为他南北征战,早就习惯了。
那天阿祥的生意不大景气,正盘算着要不要收摊抬眼就看到了靳语堂和张天云两个人向茶水摊走过来,他眼里这两个人脚步都是带着风的,看着都觉着意气风发,于是自己也高兴了起来。“天云!靳少校!”他招了招手。
“阿祥!”张天云热络的回了他一声。
靳语堂也跟他打了招呼。
“快坐快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张天云笑道:“好久没见了,想你了。”
“我知道你们都忙。你们先坐,等我去炒两个小菜啊,一会儿就好。”他先给他们上了酒,便去忙碌了。
靳语堂看着阿祥忙碌的背影,对张天云说:“我从小发心想当军人,就是想要保护殷勤生活的老百姓,别的不说,至少能让他们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你是我见过的少数还能记得自己发心的人,你要问我的话,我觉得你能做到。”
他们在月色下碰了碰杯,粗陶酒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酒落在喉头的感觉不太辣,倒是有些回甘。
菜的香味飘了过来,故意调皮似的去挑逗他们的鼻子。张天云微微咽了口水,他是真的有点饿了。靳语堂看着这样的张天云,稍微宽了心。
菜上齐了,他们招呼阿祥和他们一起坐下吃,阿祥也没客气,又加了一副碗筷一个酒杯。
他们一起干了一杯酒,张天云就问起了阿祥近况。
“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跟以前差不多,凑合吧。我也没别的要求,能赡养我母亲就行。”
张天云点了点头。
“不说我了,你们呢?最近好吗?”阿祥问道。
“挺好的。”
阿祥犹犹豫豫的看了靳语堂一眼,面露难色,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想问。
靳语堂放下筷子,看着阿祥说道:“阿祥,你是不是有事儿想对我说?”
阿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靳语堂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犹犹豫豫的说:“我上次听人说,最近挺多日本兵在上海周边叨扰的,没事儿吧?”
靳语堂愣了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日本人这次是冲着上海来的,这在十九军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没想到现在民众也都知道并担心起来了,他觉得这种担惊受怕不应该是他们所承受的,但又觉得他们有权知道真相。他看了张天云一眼,张天云的眼睛又黑又亮,此刻带有一种不言自明的意味看着他。他知道以张天云的聪明,没理由猜不出来,实际上,张天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瞄出了些端倪。
“不会有事儿的,我们会保护你们的。”靳语堂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吃完饭趁着阿祥去收拾的时候,靳语堂把钱压在了酒杯底下,他和张天云两个人跟阿祥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绵长的灰色的沉默再次将两个人淹没其中,这回倒是张天云先打破了沉默,“回云昌吧,我还没给你量尺寸。”他的声音像秋天湖里清凉的水。
靳语堂点了点头。

回到了云昌,张天云开了汽炉,把军大氅从身上脱下挂在了衣架上,用手拍了拍。他拿了皮尺和记尺寸的本子,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靳语堂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他走近了靳语堂,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靳语堂,我好久没亲自给人量体裁衣了。”
靳语堂脱下军服外套,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很荣幸。”他知道张天云给他自己的定位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红帮裁缝,而是一个西装公司的老板,张天云从来未曾隐藏自己的昭昭然的年轻的野心。
在经营云昌店的时候,张天云慢慢的把剪裁工作交给了雇佣来的裁缝,而自己则担起了设计的工作。张天云对别人管叫他“裁缝”这个称呼的态度视对方的真心而定,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靳语堂也管他叫过小裁缝,他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抵触,只是偶尔会努努嘴告诉靳语堂,他可不会永远只是一个裁缝;但有人尤其是日本人用极其蔑视的口吻说张天云就是一个红帮裁缝而已,张天云就会想方设法用行动回击,像是这句话触动了他的逆鳞。
“毕竟你不一样。”张天云用极其自然的口吻说了这句话,就开始给靳语堂量肩宽。靳语堂的肩膀算得上宽阔,肩线又很直,张天云在心里感叹道:他的身材真是个适合穿西装的衣架子。接着他给他量了西服后襟的长度,然后是前襟。皮尺从靳语堂的肩膀画过胸膛直到腰间,这时候张天云忍不住看了靳语堂的眼睛,发现靳语堂正看着他,眼神是一贯的清明与正直,却仿佛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愫。
张天云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又责怪自己不专业,不应该在工作的时候分心。
张天云在本子上记下前襟的长度,又拿皮尺绕了靳语堂的胸膛一周,给他量胸围,两个人的距离自然挨得又近了些,近得他能闻到靳语堂身上的风霜味道,靳语堂也能闻到他手腕上即将散去的松林味道。张天云刚想松开皮尺,就感觉手被握住了,他少见的紧张了起来,眼睑下垂,并在脑子里一直重复刚才量出的数字,生怕自己忘了。
靳语堂的另一只手落在了张天云的腰间,松松的按在他的腰侧。靳语堂低沉如酒的嗓音在张天云的耳边响起,“天云,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张天云灵活的头脑现在几乎要忘了刚才那串简单的数字,只剩下靳语堂的声音。
“我要上前线了,天云,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件事。日本人在上海已经蠢蠢欲动了,可能就在这几天他们就会有动作。”
张天云其实早已经猜到了,但是听靳语堂说出来,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也许他的表情流露除了过多的悲伤情绪,靳语堂不得出言不安慰他。
靳语堂的手轻轻抚摸着张天云,“我是一个中国军人,保卫国家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光荣。
张天云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世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曾一直想把你拉入我的世界里来,可是我失败了,我知道你的格局始终更大。”
靳语堂带着一种爱惜看着张天云,“天云,我也要保护你,这是我的私心。我总是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能被那些生意场上不守规矩的日本人暗算,只有咱们的仗打赢了,他们再也没法在咱们的地盘上横行了,这才是釜底抽薪之计。”
“你不用担心我,你有你的战场我也有我的战场,你放心吧。”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我还是禁不住去担心你。”靳语堂带着微笑,他的眼睛里有止不住的神采,笃定而真诚:“天云,如果我说从我刚开始了解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你不会觉得我很可笑吧?我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可是面对爱情这场战争,我没资格。我的命都不是自己的。可是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亲人了,最亲的人。”
靳语堂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的这些话,有那么两秒钟,他在等张天云给他一个答案,可又觉得这答案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感觉到嘴唇上一阵柔软温热,张天云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依托在他的怀抱里,张天云用吻回答了他。靳语堂于是按住了张天云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让它变得绵长而柔情,充满温柔的抚慰和离情别绪。过了一会儿,他们俩才稍稍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我也一样。”张天云的气息有一丝不平稳,他的眼睛亮而水润,他盯着靳语堂看,像是怕错过什么似的。靳语堂眼里充满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满足,张天云心里感叹着他真是一个直爽而质朴同时满是豪情与柔情的男人。
张天云告诫过自己,同义昌一日没有复兴,同义昌的额匾一日没有挂起来,他就一日没有自己的生活,他的一切包括感情都是要为同义昌牺牲的。可是靳语堂对他的吸引是难以抗拒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两个人都正在穿过学生游行的队伍,靳语堂揶揄了彼时买卖洋货的张天云几句,张天云不以为意的走开了,两人谁都没想过再见面。可是那之后命运的绳索就交织在了一起,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聚汇,最终谁也绕不开谁。
靳语堂和张天云,一个顾着国家命运一个顾着家族命运,都身不由己,都把自己爱情悄然掩埋其下。可就在这一天,靳语堂说他要上前线了,也是这一天,靳语堂向张天云诉说了衷肠,这一刻,他们两个人的心跳仿佛开始按照同一频率跳动。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张天云的手揪紧了靳语堂的军服衬衫后襟,他想不到还能说什么了,唯有这一句,是他此时的真心。
“我答应你。”靳语堂压低了声音,他知道这种承诺未必每次都能兑现。他轻轻拍着张天云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孩童,然而他相信张天云足够坚强。
他们互相依偎着,在立式灯灯光照射下,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毫无缝隙。

靳语堂的西装做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赶赴前线了,比张天云想的还要早。张天云给靳语堂设计了一个既庄重威严又时兴的款式,他自己很满意认为很适合靳语堂,然后紧赶慢赶的把西装做出来,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没赶上军令的变化。
他把西装过了水,然后就把它收在了自己的大衣柜里,在挂衣服的时候,他轻轻的撩起衣服左前襟,轻轻的吻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他相信靳语堂一定会信守承诺平安回来的,那时候,他想看他穿上他为他做的西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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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蛋今天被摸头了吗 
先交一个欠着的小作文的练手篇~算是碰瓷一下天津的高考作文考题吧~虽然高考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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